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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天 有客慨然谈功名,因追忆少年时事, [宋] 辛弃疾

发表时间:2022-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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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燕兵夜娖银胡籙,汉箭朝飞金仆姑。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原题:有客慨然谈功名,因追忆少年时事,戏作------------------------①约作于庆元六年(1200),时稼轩罢居瓢泉。少年时事:指青年时期的一段抗金经历。稼轩生于北地,宋高宗绍兴三十一年(1161),金主完颜亮大举南侵。时稼轩二十二岁聚众起义,后归耿京,为掌书记。次年春,奉表归宋,于北返海州途中,闻叛将张安国杀耿投金。遂率轻骑五十馀夜袭金营,捉叛张而兼程南渡,献俘朝廷(以上见《宋史》本传)。时人洪迈《稼轩记》评说:“壮声英概,懦士为之兴起,圣天子一见三叹息。”按:本词上片正是回忆这一段英雄往事。词以“有客慨然谈功名”起兴,上片回忆“少年时事”,为稼轩生平最雄壮之一幕,刻骨铭心,一触即发。是以挥笔写来,境阔情豪。下片起二句抚今追昔,抒发现实感慨。结韵写出南渡后的壮心抱负和落寞处境,于诙谐幽默中见牢骚悲愤。上片“追往事”,下片“叹今吾”,今昔对照,讥刺时政和不甘终老田园之意甚明。②“壮岁”两句:回忆当年率众起义、突骑渡江情景。壮岁:少壮之时。拥万夫:率领上万名抗金义士。锦襜(chān掺):锦衣。襜:短上衣。突骑:突击敌军的骑兵。渡江:指南渡归宋。③“燕兵”两句:描叙夜闯金营,活捉叛将的战斗场面。燕兵:北兵,即指义军。银胡■〈革录〉(lù陆):饰银的箭袋,多用皮革制成。既用以盛箭,兼用于夜测远处声响。唐人杜佑《通典·守拒法》:“令人枕空胡■〈革录〉卧,有人马行三十里外,东西南北皆响于胡■〈革录〉中,名曰‘地听’,则先防备。”宋人《武经备要前集》也有类似之说。娖:通“捉”,把握,整顿。金仆姑:箭名。据《左传·庄公十一年》载,鲁庄公曾用此箭射伤宋国大将南宫长万。按:或谓上片仅写首次南渡事。言稼轩一行奉表至扬州,正值金主亮被部下射杀。稼轩等乘兵乱之际,冲过乱阵而渡江南去。④春风不染白髭须:言春风染绿万物,却不能染黑我的白须。欧阳修《圣无忧》词:“春风不染髭须。”髭(zī资)须:胡须。⑤“却将”两句:谓空有壮志宏略,只落得种树田园。万字平戎策:指抗金复国的良策。按:稼轩南归后,曾先后上《美芹十论》和《九议》,力陈抗金战略,但都未得朝廷重视,故有此叹。东家:东邻家。种树书:研究栽培树木的书籍。《史记·秦始皇本纪》记始皇焚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此喻归隐。韩愈《送石洪》诗:“长把种树书,人云避世士。”-----------转自“羲皇上人的博客”-----------这首词的写作背景是:宋高宗绍兴三十一年(1161),金主完颜亮率大军南下,其后方比较空虚,北方被占区的人民,乘机进行起义活动。山东济南的农民耿京,领导一支起义军,人数达二十余万,声势浩大。当时年才二十二岁的辛弃疾,也组织了二千多人的起义队伍,归附耿京,为耿京部掌书记。辛弃疾建议起义军和南宋取得联系,以便配合战斗。第二年正月,耿京派他们一行十余人到建康(今江苏南京)谒见宋高宗。高宗得讯,授耿京为天平军节度使,授辛弃疾承务郎。辛弃疾等回到海州,听到叛徒张安国杀了耿京,投降金人,义军溃散。他立即在海州组织五十名勇敢义兵,直趋济州(治今山东巨野)张安国驻地,要求和张会面,出其不意,把张缚置马上,再向张部宣扬民族大义,带领上万军队,马不停蹄地星夜南奔,渡过淮水才敢休息。到临安把张安国献给南宋朝廷处。辛弃疾这种精忠报国、智勇过人的传奇般的英雄行为,在封建社会的文人中是独一无二、值得赞叹的。这首词的上片写的就是上述作者这段出色的经历。“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上句写作者年青时参加领导抗金义军;下句写擒获张安国带义军南下。“锦襜突骑”,即穿锦绣短衣的快速骑兵。“燕兵夜娖银胡革录,汉箭朝飞金仆姑。”写南奔时突破金兵防线,和金兵战斗。燕兵,指金兵。“夜娖银胡革录”,夜里提着兵器追赶。娖,通“捉”;胡革录,箭袋。一说,枕着银胡革录而细听之意。娖,谨慎貌;胡革录是一种用皮制成的测听器,军士枕着它,可以测听三十里内外的人马声响,见《通典》。两说皆可通,今取前说。“汉箭”句,指义军用箭回射金人。金仆姑,箭名,见《左传·庄公十一年》。四句写义军军容之盛和南奔时的紧急战斗情况,用“拥”字、“飞”字表动作,从旌旗、军装、兵器上加以烘托,写得如火如荼,有声有色,极为饱满有力富有感染力。宋高宗没有抗金的决心,又畏惧起义军。辛弃疾南归之后,义军被解散,安置在淮南各州县的流民中生活;他本人被任命为江阴佥判,一个地方助理小吏,给他们当头一个严重的打击,使他们深感失望。后来辛弃疾在各地做了二十多年的文武官吏,因进行练兵筹饷的活动,常被弹劾,罢官家居江西的上饶、铅山,也接近二十年。他处处受到投降派的掣肘,报效国家的壮志难酬。这首词是他晚年家居时,碰到客人和他谈起建立功名的事,引起他回想从青年到晚年的经历而作的。下片,“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上二句今昔对照,一“追”一“叹”,包含多少岁月,多少挫折;又灵活地从上片的忆旧引出下片的叙今。第三句申明“叹今吾”的主要内容。草木经春风的吹拂能重新变绿,人的须发在春风中却不能由白变黑。感叹青春不再,韶华易逝的可惜,这是一层;白髭须和上片的壮岁对照,和句中的春风对照,又各为一层;不甘心年老,言外有壮志未能彻底湮灭之意,又自为一层。一句中有多层含意,感慨极为深沉。“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以最鲜明、最典形最生动的形象,突出作者的理想与现实的尖锐矛盾,突出他一生的政治悲剧,把上一句的感慨引向更为深化、极端沉痛的地步。平戎策,指作者南归后向朝廷提出的《美芹十论》、《九议》等在政治上、军事上都很有价值的抗金意见书。上万字的平戎策毫无用处,倒不如向人换来种树书,还有一些生产上的实用价值,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政治现实?对于作者将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感受?不言而喻。陆游《小园》诗:“骏马宝刀俱一梦,夕阳闲和饭牛歌。”刘克庄《满江红》词:“生怕客谈榆塞事,且教儿诵《花间集》。”和这两句意境相近,也写得很凄凉;但联系作者生平的文韬武略、英雄事迹来看,这两句的悲慨程度还更使人扼腕不已。这首词以短短的五十五个字,深刻地概括了一个抗金名将报国无门、壮志难酬的悲惨遭遇。上片气势恢宏,下片悲凉如冰,心伤透骨。悲壮对照,悲壮结合,真如彭孙遹《金粟词话》评辛词所说的:“激昂排宕,不可一世”,是作者最出色、最有分量的小令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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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天·欲上高楼去避愁 [宋] 辛弃疾


欲上高楼去避愁,愁还随我上高楼。

经行几处江山改,多少亲朋尽白头!

归休去,去归休,不成人总要封侯。

浮云出处元无定,得似浮云也自由。作品赏析上片主要抒发时光易逝的愁恨。起韵一笔包举,总言忧愁的难以摆脱,为下文分别诉说时光易逝之愁与功业难成之愁预留了地步。在这里,词人“天真地”想通过上楼登高来摆脱令他难以忍受又无法回避的忧愁的想法,本身就充满了奇趣,而他感到忧愁如有脚、又随他上楼的想法就更是奇中之奇。在表达上,化不可见的抽象之愁为有可以触碰与回避的有形之物,深得以形象写抽象的生动趣味,同时,“欲上······愁还”的传情方法,又为文气增加了转折跌宕的灵活之趣。接韵具体表明他所忧愁的内容,是自然也在变迁、亲朋也在衰老白头的时间不居之恨。“几处”与“多少”的限定,空处传神,包揽无限,写出了自然变迁和人生衰老之多简直无法据实计算的大愁苦。这种对于时光易逝的忧愁,是词人“时间意识”觉醒的表现,而“时间意识”又是与人对于存在的反思与觉悟有关的,是一种看似脆弱,其实深刻的对于生命虚无的体验,值得注意的是,词人产生这样深刻的生命虚无的痛苦,不是来自于单纯的哲学思考,而是由非常具体而强烈的生命体验所导致的。于是,过片再进一层,揭示了导致其时间之愁的更直接的愁苦即功业难成之愁。他以感情强烈的语言反复其意与反问自己:说归去吧,还是归去吧,难道人一定要到封侯才肯罢休不成?意谓自己不必要等到做成封侯的功业才可归隐。实际上,它传达出了词人无法作成可封侯的大功业的愁苦。这样,上下片就由这两种愁苦在文理上连成浑然的一体。结韵进而揭出使自己产生时光易逝之愁与功业难成之愁的具体触机,是那种恍若浮云一样到处漂泊的游宦生涯。然后他再转过一层,巧妙运用“浮云”一词的双重比喻意义为自己下了这一转语,如果能像浮云一样逍遥自在也很自由。这样的转语,泄露了他“游宦成羁旅”的生命不自由的痛感。这首词在表情达意上,采用层层剥笋的见心法,由愁一时间之愁一功业难成之愁一游宦成羁旅之愁,这样就由远而近,填充了越来越具体的生命痛苦:通过他的“剥笋”法抒情,越来越清晰地表现了他愁苦的来处。其总体艺术风貌是,感情浓郁,措意生动,文理自然而兼变化之趣。此外,因为暗喻的巧妙运用,这首词显示了深厚的韵味。

半死桐/鹧鸪天 [宋] 贺铸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注释】

①阊门:本为苏州西门,这里代指苏州。

②梧桐半死:比喻丧偶。

③原上草,露初晞:比喻死亡。晞:干掉。

④旧栖:旧居。新垅:新坟。

【评解】

这首悼亡词充满了诗人对亡妻怀念之情。上片写妻子死后诗人的凄凉和孤零。开始即以“万事非”写出不堪回首的慨叹。下片写诗人对妻子的怀念。“挑灯夜补衣”,再现了亡妻日夜辛劳,甘于过清苦生活的场面。以此为结,突出表现了诗人对亡妻深沉的悼念之情。全词写得哀婉柔丽,真挚感人。

【集评】

张燕瑾《唐宋词选析》:贺铸退居苏州,本来就心情抑郁,“闲愁”颇多,亦颇大;在苏州又死去了妻子,这就给他布满阴霾的心头,又增添了一层乌云。这首悼念亡妻的词作。出语沉痛,感情深挚,很能感动人。

--这是一首悼之词,表现作者对亡妻赵氏的深挚追怀。词中通过旧地重游抒发感情,追念了作者与亡妻在长期同甘共苦的生活中培育出来的深厚爱情。全词触景生情,出语沉痛,情真意切,哀怨凄婉,动人肺腑。

上片起二句用赋,直抒胸臆。“阊门”是苏州城西门。词人回到苏州,一想起和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已长眠地下,不禁悲从中来,只觉得一切都不顺心,遂脱口而出道:“重过阊门万事非”。接以“同来何事不同归”一问,问得十分无理,实则文学往往是讲“情”而不讲“理”的,极“无理”之辞,正是极“有情”之语。

以下两句,以连理树的半死、双栖鸟的失伴来比拟自己的丧偶。“清霜”二字,以秋天霜降后梧桐枝叶凋零,生意索然,比喻妻子死后自己也垂垂老矣。

“头白”二字一语双关,鸳鸯头上有白毛(李商隐《石城》诗:“鸳鸯两白头。”),而词人此时已届五十,也到了满头青丝渐成雪的年龄。这两句形象地刻画出了作者本人的孤独的凄凉。

换头“原上草,露初晞”一句,承上启下,亦比亦兴。本自汉乐府丧歌《薤露》:“薤上露,何易晞!

用原草之露初晞暗指夫人的新殁,是为比,紧接上片,与“梧桐半死”共同构成“博喻”;同时,原草晞露又是荒郊坟场应有的景象,是为兴,有它寻夫先路,下文“新垅”二字的出现就不显得突兀。

“旧栖”句至结尾复用赋体。因言“新垅”,顺势化用陶渊明《归田园居》五首其四“徘徊丘垅间,依依昔人居”诗意,牵出“旧栖”。下文即很自然地转入到自己在“旧栖”中的长夜不眠之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这既是抒情最高潮,也是全词中最感人的两句。这两句,在平实的细节与意象中表现妻子的贤慧,勤劳与恩爱,以及伉俪间的相濡以沫,一往情深,读来令人哀惋凄绝,感慨万千。

这首词,艺术上以情思缠绵,婉转工丽见长。作者善于把一些使人捉摸不到的情感形象化,将情与景和谐地融为一体。词中以“梧桐半死”“鸳鸯失伴”等形象化的比喻,表达了作者内心深处的亡妻之痛,又用草间霜露,比喻人生的短促,这比直陈其事更具艺术效果。末三句“旧棲”“新垅”、“空床”、“听雨”既写眼前凄凉的景状,又抒发了孤寂苦闷的情怀。

鹧鸪天·西都作 [宋] 朱敦儒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流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著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作品赏析上片的首句以“山水郎”自居,写自己热爱山水乃出于天性。直抒自己的生活理想,他不喜尘世,流连山水。接下来“天教分付与疏狂”则声称自己懒散的生活方式和狂放的性格特征亦属天赋,因而无法改变。这两句充分表现出了词人的性格特征,坦荡直爽,豪气四溢。“曾批给雨”二句以天意抒怀抱,透露出作者远避俗世,怡然自得的心理。这二句充满了浪漫的精神,富于神奇的幻想,不仅对首句进行了绝妙而风趣的解释,而且透露了他对大自然的由衷热爱和对世俗发自内心的鄙弃。下片表现作者赛神仙的淡泊胸怀。“诗万首,酒千觞。几曾著眼看侯王”写作者诗思的丰富,酒量的很大,隐逸生活的全部内容都表现为对诗与酒的钟情。面对“侯王”几曾看过,凸显词人对功名富贵的鄙夷,面对王侯的傲骨铮铮。“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这二句表现出作者不愿意返回京城官场,只想纵诗饮酒,与山水为伴,隐逸归老。玉楼金阙,本是人人羡慕向往的荣华富贵,但词人用一“慵”字,十分准确地表现了自己鄙薄名利的态度,相反对于“插梅花醉洛阳”的生活却十分欣赏留恋,体现名士的清高、名士的风流,“梅花”是高洁的象征,这里意在言词人的品性高洁。将高洁与疏狂的品性有机地统一起来,表现出不愿与污浊的社会同流合污的狂放。全词清隽婉丽,自然流畅,前后呼应,章法谨严,充分体现了作者蔑视权贵、傲视王侯、潇洒狂放的性格特征。

鹧鸪天·寒日萧萧上锁窗 [宋] 李清照


寒日萧萧上琐窗,梧桐应恨夜来霜。酒阑更喜团茶苦,梦断偏宜瑞脑香。秋已尽,日犹长,仲宣怀远更凄凉。不如随分尊前醉,莫负东篱菊蕊黄。【注释】:

这首词写秋景,寄乡愁,是一首典型的易安晚期作品。通篇从醉酒写乡愁,悲慨有致,凄婉情深。此词开头两句写寒日梧桐,透出无限凄凉。“萧萧”这里是萧条、寂寞之意。“琐窗”是雕有连琐图案的窗棂。“上”字写出寒日渐渐升高,光线慢慢爬上窗棂,含着一个时间的过程,表明作者在久久地观看着日影,见出她的百无聊赖。梧桐早凋,入秋即落叶,“恨霜”即恨霜落其叶。草木本无知,所以,梧桐之恨,实为人之恨。从而借景抒情,绘出了作者的孤独和寂寥。

因为心情不好,只好借酒排遣,饮多而醉,不禁沉睡,醒来唯觉瑞胸熏香,沁人心脾。三、四两句分别着一“喜”字“宜”字,似乎在写欢乐,实际它不是写喜而是写悲。“酒阑”谓饮酒结束的时候。“团茶”即茶饼,宋代有为进贡而特制的龙团、凤团,印有龙凤纹,最为名贵。茶能解酒;特喜苦茶,说明酒饮得特别多;酒饮得多,表明愁重。“瑞胸”,熏香名,又名龙脑,以龙脑木蒸馏而成。“宜”表面似乎是说香气宜人,实则同首句的寒日一样,是借香写环境之清寂,因为只有在清冷寂静的环境中,熏香的香气才更易散发,因而变得更深更浓,更能使人明显感觉到。

上片叙事,主写饮酒之实“秋已尽,日犹长”写作者个人对秋的感受。“仲宣”句用典,以王粲思乡心情自况。王粲,字仲宣,山阳高平(今山东邹县)人,十七岁时因避战乱,南至荆州依刘表,不受重视,曾登湖北当阳县城楼,写了著名的《登楼赋》,抒发壮志未酬、怀乡思归的抑郁心情。这两句透露出词人孤身漂泊,思归不得的幽怨之情。深秋本来使人感到凄清,加以思乡之苦,心情自然更加凄凉。“犹”、“更”这两个虚词,一写主观错觉,一写内心实感,都是在加重描写乡愁。结句是为超脱语。时当深秋,篱外丛菊盛开,金色的花瓣光彩夺目,使她不禁想起晋代诗人陶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自我宽解起来:归家既是空想,不如对着尊中美酒,随意痛饮,莫辜负了这篱菊笑傲的秋光。“随分”犹云随便、随意。下片写饮酒之因,是对上片醉酒的说明:本来是以酒浇愁,却又故作达观之想,而表面上的达观,实际隐含着无限乡愁。李清照的这首词是其晚年流寓越中所作,词中表露的乡愁因和故国沦丧,流离失所的悲苦结合起来,其中的忧愤更深。

鹧鸪天 元夕有所梦 [宋] 姜夔


肥水东流无尽期,

当初不合种相思。

梦中未比丹青见,

暗里忽惊山鸟啼。

春未绿,鬓先丝,

人间别久不成悲。

谁教岁岁红莲夜,

两处沉吟各自知。【注释】

①肥水:源出安徽合肥西南紫蓬山,东流经合肥入巢湖。

②种相思:种下相思之情。

③丹青:泛指画像。

④春未绿:本词作于正月,这时气候很冷,草未发芽,所以说春未绿。

⑤红莲:指灯笼。欧阳修元夕词有「纤手染香罗,剪红莲满城开遍」之句。

【评解】

作者曾几度客游合肥,并与一歌妓相爱。当时的欢聚,竟成为他一生颇堪回忆的往

事。在记忆中,她的形象十分鲜明。

然而伊人远去,后会无期。回首往事,令人思念不已,感慨万千。梦中相见,又被

山鸟惊醒。思念之苦,真觉得“当初不合种相思”了。愁思绵绵,犹如肥水东流,茫无

尽期。谁使两人年年元宵之夜,各自有心头默默重温当年相恋的情景!

词中所流露的伤感与愁思,即是为此而发。全词深情缱绻,缠绵哀婉。

【集评】

陈思《白石道人年谱》:案所梦即《淡黄柳》之小桥宅中人也。

郑文焯《郑校白石道人歌曲》;红莲谓灯,此可与《丁未元日金陵江上感梦》之作

参看。

唐圭璋《唐宋词简释》:此首元夕感梦之作。起句沉痛,谓水无尽期,犹恨无尽期。

“当初”一句,因恨而悔,悔当初错种相思,致今日有此恨也。“梦中”两句,写缠绵

颠倒之情,既经相思,遂不能忘,以致入梦,而梦中隐约模糊,又不如丹青所见之真。

“暗里”一句,谓即此隐约模糊之梦,亦不能久做,偏被山鸟惊醒。换头,伤羁旅之久。

“别久不成悲”一语,尤道出人在天涯况味。“谁教”两句,点明元夕,兼写两面,

以峭劲之笔,写缱绻之深情,一种无可奈何之苦,令读者难以为情。

这是一首情词,与姜夔青年时代的“合肥情事”有关,词中怀念和思恋的是合肥的旧日情侣。可以看出,白石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虽往事已矣,但时间的流逝和空间的转换,加上人事变幻的沧桑,并没有改变白石对合肥情侣的深深眷恋。所以在长期浪迹江湖中,他写了一系列深切怀念对方的词篇。宋宁宗庆元三年(1197)元夕之夜,他因思成梦,梦中又见到了旧日的情人,梦醒后写了这首缠绵悱恻的情词。这一年,上距初遇情人时已经二十多年了。

头两句揭示梦的原因,首句以想象中的肥水起兴,兴中含比。肥水分东、西两支,这里指东流经合肥入巢湖的一支。明点“肥水”,不但交待了这段情缘的发生地,而且将词人拉入到遥远的沉思。映现在词人脑海中的,不仅有肥水悠悠向东流的形象,且有与合肥情事有关的一系列或温馨或痛苦的回忆。东流无尽期的肥水,在这里既象是悠悠流逝的岁月的象征,又象是在漫长岁月中无穷无尽的相思和眷恋的象征,起兴自然而意蕴丰富。正因为这段情缘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痛苦思念,所以次句笔调一转翻怨当初不该种下这段相思情缘。“种相思”的“种”字用得精妙无比。

相思子是相思树的果实,故由相思而联想到相思树,又由树引出“种”字。它不但赋予抽象的相思以形象感,而且暗示出它的与时俱增、无法消除、在心田中种下刻骨镂心的长恨。正是“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心头,又上眉头。”(李清照)“不合”二字,出语峭劲拗折,貌似悔种前缘,实为更有力地表现这种相思的真挚深沉和它对心灵的长期痛苦折磨。

“梦中未比丹青见,暗里忽惊山鸟啼。”三四两句切题内“有所梦”,分写梦中与梦醒。刻骨相思,遂致入梦,但由于长期睽隔,梦中所见伊人的形象也恍惚迷离,觉得还不如丹青图画所显现的更为真切。

细味此句,似是作者藏有旧日情人的画像,平日相思时每常展玩,但总嫌不如面对伊人之真切,及至梦见伊人,却又觉得梦中形象不如丹青的鲜明。意思翻进一层形成更深的朦胧意蕴。下句在语言上与上句对仗,意思则又翻进一层,说梦境迷蒙中,忽然听到山鸟的啼鸣声,惊醒幻梦,遂使这“未比丹青见”的形象也消失无踪无处寻觅了。如果说,上句是梦中的遗憾,下句便是梦醒后的惆怅。与所思者睽隔时间之长,空间之远,相见只期于梦中,但连这样不甚真切的梦也做不长,其情何堪?上片至此煞住,而“相思”、“梦见”,意脉不断,下片从另一角度再深入来写,抒发梦醒后的感受。

换头“春未绿”关合元夕,开春换岁,又过一年,而春郊尚未绿遍,仍是春寒料峭;“鬓先丝”说自己辗转江湖,蹉跎岁月双鬓已斑斑如霜,纵有芳春可赏,其奈老何!两句为流水对,语取对照,情抱奇悲,造意奇绝。

接下来“人间别久不成悲”一句,是全词感情的凝聚点,饱含着深刻的人生体验和深沉的悲慨。真正深挚的爱情,总是随着岁月的积累而将记忆的年轮刻得更多更深,但在表面上,这种深入骨髓的相思却并不常表现为热烈的爆发和强烈的外在悲痛,而是象在地底运行的岩浆,在平静甚至是冷漠的外表下潜行着炽热的激流。又象是地表之下的地下河,深处奔涌激荡,外表却不易觉察。特别是由于年深岁久,年年重复的相思和伤痛已经逐渐使感觉的神经末梢变得有些迟钝和麻木,心田中的悲哀也积累沉淀得太多太重,裹上了一层不易触动的外膜,在这种情况下,就连自己也仿佛意识不到内心深处潜藏的悲哀了。“多情却似总无情”(杜牧《赠别二首》),这“不成悲”的表象正更深刻地反映了内心的深切悲痛。而当作者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时,悲痛的感情不免更进一层。词人在几天前写过的一首同调作品中有“少年情事老来悲”,正与此同。这是久经感情磨难的中年人更加深沉内含、也更富于悲剧色彩的感情状态。在这种以近乎麻木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刻骨铭心的伤痛面前,青年男女的卿卿我我、缠绵悱恻便不免显得浮浅了。

“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红莲夜,指元宵灯节,红莲指灯节的花灯。欧阳修《蓦山溪·元夕》:“剪红莲满城开遍”,周邦彦《解语花·元宵》:“露浥红莲,灯市花相射”,均可证。歇拍以两地相思、心心相知作结。与李清照“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相同。“岁岁”照应首句“无尽”。这里特提“红莲夜”,似不仅为切题,也不仅由于元宵佳节容易触动团圆的联想,恐怕和往日的情缘有关。古代元宵灯节,士女纵赏,正是青年男女结交定情的良宵,欧阳修的《生查子》(去年元夜时)、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柳永的《迎新春》可以帮助理解这一点。因此年年此夜,遂倍加思念,以至“有所梦”了。说“沉吟”而不说“相思”,不仅为避免重复,更因“沉吟”一词带有低头沉思默想的感性形象,颇有李商隐“月吟应觉月光寒”的意境。“各自知”,既是说彼此都知道双方在互相怀念,又是说这种两地相思的况味(无论是温馨甜美的回忆还是长期别离的痛苦)只有彼此心知。两句用“谁教”提起,似问似慨,如泣如诉,象是怨恨某种不可知的力量使双方永远睽隔,又象是自怨情痴不能泯灭相思。正是“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欧阳修《玉楼春》)在深沉刻至的“人间别久不成悲”句之后,用“谁教”二句作结,这是一句提空描写,变实为虚、化人为物,词的韵味显得悠长深厚,含蕴空灵。

情词的传统风格偏于柔婉软媚,这首词却以清健之笔来写刻骨铭心的深情,别具一种峭拔隽永的情韵。全篇除“红莲”一词由于关合爱情而较艳丽外,都是用经过锤炼而自然清劲的语言,可谓洗净铅华。词的内容意境也特别空灵蕴藉,纯粹抒情,丝毫不及这段情缘的具体情事。所谓“意愈切而词愈微”,“感慨全在虚处”,正是此词的特点。

鹧鸪天·暗淡轻黄体性柔 [宋] 李清照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注释】:

这首《鹧鸪天》是一首咏桂词,风格独特,颇得宋诗之风,即以议论入词,托物抒怀。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这十四字形神兼备,写出了桂花的独特风韵。前句重在赋“色”,兼及体性;后句重在咏怀,突出“香”字。桂有三种,白者名银桂,黄者名金桂,红者名丹桂。常生于高山之上,冬夏常青,以同类为林,间无杂树。

又秋天开花者为多,其花香味浓郁。“暗淡”、“轻黄”二词,说明桂花不以明亮炫目的光泽和禾农艳娇媚的颜色取悦于人。虽色淡光暗,却秉性温雅柔和,自有情怀疏淡,远迹深山,唯将浓郁的芳香常飘人间。

以下转入议论。“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反映了清照的审美观,她认为品格的美、内在的美尤为重要。“何须”二字,把仅以“色”美取胜的群花一笔荡开,而推出色淡香浓、迹远品高的桂花,大书特书。“自是花中第一流”为第一层议论。

“梅定妨,菊应羞,画栏开处冠中秋。”为第二层议论。连清照一生酷爱的梅花在“暗淡轻黄体性柔”的桂花面前,也不能不油然而生忌妒之意。而作者颇为称许的菊花也只能掩面含羞,自叹弗如。接着又从节令上着眼,称桂花为中秋时节的花中之冠。“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为第三层议论。传说屈原当年作《离骚》,遍收名花珍卉,以喻君子修身美德,唯独桂花不在其列。清照很为桂花抱屈,因而毫不客气地批评了这位先贤,说他情思不足,竟把香冠中秋的桂花给遗漏了,实乃一大遗恨。

这首词以群花作衬,以梅花作比,展开三层议论,形象地表达了词人对桂花的由衷赞美。桂花貌不出众,色不诱人,但却“暗淡轻黄”、“情疏迹远”而又馥香自芳,这正是词人品格的写照。这首词显示了词人卓而不群的审美品味,值得用心玩味。

鹧鸪天·画毂雕鞍狭路逢 [宋] 宋祁


画毂雕鞍狭路逢,一声肠断绣帘中。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金作屋,玉为笼,车如流水马如龙。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几万重。【注释】

①画毂:彩车。

②心有灵犀一点通:谓两心相通。灵犀:犀牛角。

③蓬山:仙山,想象中的仙境。

【评解】

路上的意外相逢,使人意惹情牵。而伊人一去,蓬山万里,音容隔阻。绵绵相思,

何时能已!这首小词以抒情为主。

上片回忆途中相逢,下片抒写相思之情。柔情丽语,风流妩媚,轻柔儇巧。

【集评】

《花庵词选》:子京过繁台街,逢内家车子。中有褰帘者曰:“小宋也。”于京归,

遂作此词。都下传唱,达于禁中。仁宗知之,问内人第几车子,何人呼小宋?有内人自

陈:顷侍御宴,见宣翰林学士,左右内臣曰,小宋也。时在车子偶见之,呼一声尔。上

召子京从容语及。子京惶惧无地。上笑曰:蓬山不远。因以内人赐之。


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 [宋] 晏几道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注释】:

[1]此调取名于唐人郑崳诗句“春游鸡鹿寨,家在鹧鸪天”。又名《思越人》、《思佳客》等。双调,五十五字,平韵。

[2]彩袖:指代身穿彩色舞衣的歌女。玉钟:酒杯的美称。

[3]拚却:不惜,甘愿。

[4]楼心:一作“楼头”。

[5]扇底:一作“扇影”。

[6]相逢:词中“相逢”凡二见,前一指初逢,后一指重逢,其意有别。

[7]剩把:尽把,只把,再三把。釭(音刚):灯。

此词表现的是一对恋人的“爱情三部曲”:初盟,别离,重逢。

“彩袖殷勤”二句,一着笔于对方,一落墨于自身,既展现了二人初识时的特定情境,也披露了二人一见倾心、愿托终身之际的曲折心态。“彩袖”,说明对方并非与自已门第相配的大家闺秀,而不过是侑酒于华宴的歌女。但此时伊人殷勤捧杯劝饮,却不仅仅是履行侑酒之责,而欲藉此暗通情愫。而心有屡犀的作者又何尝不谙其意?为了报答她于已独钟的深情,他开怀畅饮,不惜一醉。这就写出了感情的双向交流。

“舞低杨柳”二句描写歌舞场面,渲染欢乐气氛,是对初识、亦即初盟时的情境的进一步勾画。不径言伊人舞姿曼妙,歌声婉转,而借时间的推移,从侧面表现出其尽态极妍,是作者的独出机杼之处。“舞低”句既点出了艳舞的持续之久,又将月升日沉的自然现象化为其动态效应。“歌颈句由暗示伊人轻摇纫扇,尽兴演唱,直至精被力竭,才暂歌喉——扇底风尽,不正意味着歌喉暂歇?这种竟夜歌舞、通宵欢宴的情景,无疑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宋代文人阶层的生活情趣。

但作者之所以对它历久难忘,却不仅仅是出于对昔日歌舞生涯的眷念,更因为那是他与伊人相识相恋的契机。这两句造语精丽,发想新奇,于织浓绮华中别见韶秀之美,因而深为后代词论家所推赏。

下片一笔跃至别后的相思,而将初盟以迄别离的种种情事尽皆略去,颇见剪裁之工。“从别后”二句点明初逢的场面是其别后怀念的主要内容。“几回魂梦”句直诉魂牵梦莹的相思情怀。“与君同”暗示不独自已如此,对方亦复频入梦境,想思无已,但梦中重逢的欢娱极其短暂,梦后独处的凄怆却格外深长。如是者三,必然既想入梦,又怕入梦,乃至将梦作真、将真作梦。这就逗出“今宵剩把”二句:作者以“剩把”、“犹恐”前后勾连,通过持灯反覆照看而犹难以释然这一对眷恋至深的情侣久别重逢的那种惊喜交集、喜极转忧的特殊心态。唯其眷恋至深才唯恐此番又是将梦作真。

陈廷焯《白雨齐词话》评曰:“下半阕曲折深婉,自有艳词,更不得不让伊独步。”这当不是溢美之辞。当然,末二句也许受到杜甫诗“夜阑更秉独,相对如梦寐”(《羌村三首》之一),及司空曙诗“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云阳馆与韩绅宿别》)的启发。

【集评】

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引《雪浪斋日记》:叔原“杨柳”、“桃花”等句,“不愧

六朝宫掖体”。

赵令畤《侯鲭录》引晁补之云:晏元献不蹈袭人语,风度闲雅,自是一家。如“舞

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知此人必不生于三家村中者。

陈廷焯《白雨斋词话》:下半阕曲折深婉,自有艳词,更不得不让伊独步。

黄蓼园《蓼园词选》:“舞低”二句,此白香山“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更

觉浓至。

唐圭璋《唐宋词简释》:此首为别后相逢之词。上片,追溯当年之乐,“彩袖”一

句,可见当年之浓情密意。拼醉一句,可见当年之豪情。

换头,“从别后”三句,言别后相忆之深,常萦魂梦。“今宵”两句,始归到今日

相逢。老杜云:“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小晏用之,然有“剩把”与“犹恐”四

字呼应,则惊喜俨然,变质直为宛转空灵矣。

上言梦似真,今言真似梦,文心曲折微妙。

胡仔《苕溪渔隐丛话》:词情婉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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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词是作者脍炙人口的名作,写词人与一个女子的久别重逢。上片回忆当年佳会,用重笔渲染,见初会时情重;过片写别后思念,忆相逢实则盼重逢,相逢难再,结想成梦,见离别后情深;结尾写久别重逢,竟然将真疑梦,足见重逢时情厚。通篇词情婉丽,读来沁人心脾。晁补之称赞小晏不蹈袭人语,风度闲雅,自成一家,举出“舞低杨柳楼心月”一联,说“知此人必不生于三家村中者。”(见《侯鲭录》)刘体仁在《七颂堂词绎》中云:“‘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叔厚云:‘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此诗与词之分疆也。”

上片叙写当年欢聚之时,歌女殷勤劝酒,自己拚命痛饮,歌女在杨柳围绕的高楼中翩翩起舞,在摇动绘有桃花的团扇时缓缓而歌,直到月落风定,真是豪情欢畅,逸兴遄飞。词中用词绚烂多彩,如“彩袖”、“玉锺”、“醉颜红”、“杨柳楼”、“桃花扇”等。但是,所有这一切又都是追忆往事,似实却虚,所以更有了一种如梦如幻的美感。

下片叙写久别重逢的惊喜之情。“银釭”即是银灯;“剩”,只管。末二句从杜甫《羌村》诗“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两句脱化而出,但表达更为轻灵婉折。这是因为晏几道作此词是在承平之世,而久别重逢的对象亦是相爱的歌女,情况不同,则情致各异。词中说,在别离之后,回想欢聚时境况,常是梦中相见,而今番真的相遇了,反倒疑是梦中。情思委婉缠绵,辞句清空如话,而其妙处更在于能用声音配合之美,造成一种迷离惝恍的梦境,有情文相生之妙。

这首词的艺术手法是上片利用彩色字面,描摹当年欢聚情况,似实而却虚,当前一现,倏归乌有;下片抒写久别相思不期而遇的惊喜之情,似梦却真,利用声韵的配合,宛如一首乐曲,使听者也仿佛进入梦境。全词不过五十几个字,而能造成两种境界,互相补充配合,或实或虚,既有彩色的绚烂,又有声音的谐美,足见晏几道词艺之高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