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尼斯。
南都特派记者 丰臻 发自下诺夫哥罗德
下诺夫哥罗德体育场,乌拉圭中卫西门尼斯在比赛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哭了。这个场景出乎意料。何况他跟戈丁的中卫组合以铁血顽固示人。
西门尼斯的眼泪是这身蓝衣在俄罗斯世界杯上给人留下的最深印象之一。同在拉普拉塔河畔的乌拉圭人好像比阿根廷人跟更适用于那些悲怆的调子。但在赛后混合采访区,一身西装的卡瓦尼是笑着走出来的,礼貌地跟记者打招呼,比电视上英俊得多。
在俄罗斯待了超过20天,从落地谢列梅捷沃机场看到大厅里一对穿着乌拉圭球衣的情侣开始,这个在31个参赛国里离俄罗斯最远的国家,密集地出现在记者眼里。正如西门尼斯的眼泪和卡瓦尼的笑容让记者感到吃惊一样,乌拉圭,一个几乎在足球世界里才在国际社会上找得到存在感的国家,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1.他们明明是足球传统强国,已回到世界前八水准
很多人不会把乌拉圭被划入传统足球强国之列,很重要一个原因是1930年和1950年的世界杯冠军与时代离得太远,虽然他们跟阿根廷一样都是两颗星。
1994年、1998年、2006年三届世界杯,从电视直播普及到互联网普及的年代,乌拉圭又都缺席了。2002年乌拉圭参赛了,但小组遭淘汰。这10多年里乌拉圭在世界杯足球版图里几乎是真空的。而且他们在历史上缺少值得仿佛传颂的顶级球星,那10年他们只有一个二流球星雷科巴。
但现在这种印象理应有所转变了。2010年世界杯,弗兰率队杀进四强;次年乌拉圭又夺得美洲杯冠军,完成15次夺冠,超越了阿根廷,成为美洲杯历史上夺冠次数最多的国家。2014年巴西世界杯,乌拉圭在死亡之组力压英格兰和意大利出线,杀进16强,惜败于哥伦比亚;今年乌拉圭又干掉了欧洲冠军葡萄牙,杀进八强。
乌拉圭是传统足球强国的印象理应回归大众心理了。何况他们现在有苏亚雷斯和卡瓦尼,还有世界上最好的、最酷的中后卫戈丁。
戈丁(右)在比赛后拥抱队友苏亚雷斯。
2.来俄罗斯的乌拉圭人不是“虽少”,而是“最多”
乌拉圭在四分之一决赛对阵法国,下诺夫哥罗德的俄罗斯球迷站在了他们一边。他们嘘法国队,嘘姆巴佩的假摔。而且他们在看台上齐喊“乌拉圭”。在南都记者所经历的11个比赛现场,只有乌拉圭队得到了这种待遇。
一方面,俄罗斯人是不会给欧洲球队助威的,另一方面,那些南美球队也不需要他们助威,不管是阿根廷、巴西,还是墨西哥、哥伦比亚、甚至秘鲁,他们的球迷都能把球场至少填满一半,把俄罗斯人挤得没位置。但乌拉圭似乎是个例外。下诺夫哥罗德球场的乌拉圭球迷,最多只有5000人左右。
算国土之间的距离,乌拉圭是31支参赛国里离俄罗斯最远的。乌拉圭接近18万平方公里的面积,跟广东省一样大,但他们只有350万左右的人口,只有秘鲁的1/10,比巴西、阿根廷、哥伦比亚就差得更远。事实上在32个参赛国里,乌拉圭的人口数量排名倒数第二,只比冰岛多。
如果按人口比例算,抛开最极端的案例冰岛和东道主俄罗斯,乌拉圭来的球迷反而是“世界上最多的”。
2018年一份最新的统计数据显示了乌拉圭足球在另一个层面的热闹:世界上93个国家的142个职业联赛里的12425名外籍球员中,巴西外援是最多的,有1236人,而乌拉圭排在第10,有324人。可是巴西有2亿1千万人口。外援人数榜单上排名第9的是哥伦比亚,327人,可哥伦比亚国家的人口是5千万。
乌拉圭球迷。
3.他们卖车看球也很节省,但他们在拉美最富
从莫斯科前往下诺夫哥罗德的火车上,记者遇到三个40岁左右的来俄罗斯看球的乌拉圭人。世界杯开幕之前他们就来了,打算待到乌拉圭被淘汰才走。
其中一人告诉记者,他为了这趟世界杯旅行卖掉了一台旧车,凑了几千美金。他们一年前就做好了这趟世界杯旅行计划。他们选择最廉价的路线,从首都蒙得维的亚先坐飞机到巴西圣保罗,再飞到西班牙马德里,最后转机到莫斯科。这趟旅行耗费近50个小时。
早前在莫斯科,曾有另一位乌拉圭人告诉记者,他选择走的是另一条路线,从蒙得维的亚直飞美国,再转机到莫斯科,只需要25个小时,但往返路费折合算在10000人民币左右。
火车上这三位球迷,在俄罗斯每个城市都住青年旅馆,那种上下铺床位的旅馆,这样可以省不少钱。他们确实节俭,傍晚在莫斯科火车站候车的时候,跟记者一同在肯德基坐了1个多小时,但什么东西都没点,大概已经吃过晚餐。直到第二天早上抵达下诺夫哥罗德车站,他们去麦当劳的窗口买了三个简单的汉堡作早餐。
在俄罗斯,一路上有很多关于南美球迷卖车卖房甚至贷款看球的故事,他们不太富裕,但足够疯狂,以中国人不敢想象的方式生活。不过大家对乌拉圭的状况可能多少有一些误解。
一份2017年的统计数据显示:乌拉圭在2016年的人均GDP是16091美元,仅次于捷克,在全世界排43位,在整个拉丁美洲排第一,属于中等发达国家水准。而沙特的人均GDP是20138美元,中国大陆则是8280美元。那些卖车看球的乌拉圭人,也没我们想象的那么落魄。
乌拉圭队球迷在比赛前举起乌拉圭队球员苏亚雷斯(右)和卡瓦尼的画像。
4.他们怕被误会是阿根廷人,但气质完全不一样
跟阿根廷一样,乌拉圭是一个白人占人口90%以上的南美国家,且主要是意大利和西班牙后裔,从长相上他们跟同在拉普拉塔河上的阿根廷人是完全分不出来。在被淘汰出局的时候,那种悲伤情感几乎都是一样的,而且他们还拥有相同的色调,国旗上的蓝白色,和黄色的太阳。
乌拉圭人没有拿得出手的标志性的东西,而且他们意识到外界对自己并不了解。记者在圣彼得堡街头采访时有个镜头印象深刻,当记者跟他们聊完一首最爱唱的歌之后,他突然跟记者说:“你不要弄错了,我们不是阿根廷人,我们是乌拉圭人。乌拉圭。”
看上去乌拉圭人生活在阿根廷的背后,他们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弗朗西斯科利,是在阿根廷河床队成名。他们现在最好的球员苏亚雷斯,在俱乐部也只是梅西身边的配角。他们怕被人误会是阿根廷人,尽管他身上穿着的是乌拉圭队的外套。
但现在他们的气质确实不一样。当他们在街头巷尾聚集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区别很明显。阿根廷人要张扬得多,他们聚在一起一定会制造动静 ,很喜欢用歌声宣扬自己的存在,而且他们一定会摆出他们的图腾:马拉多纳和梅西。
与两个邻居巴西人和阿根廷人喜欢唱歌互骂不同,乌拉圭人只唱自己的生活。他们最爱的一首歌是《The sky of one colour》,那首歌描述了2002年乌拉圭经济危机期间很多人不得不离开祖国另谋生路的故事,一首关于在糟糕现状中期待新希望的歌曲,忧伤中带着向上的力量。
乌拉圭主教练塔瓦雷斯。
5.他们没有其他南美人身上那种沉重感
乌拉圭球员在球场上展现的气质也完全不一样。苏亚雷斯和卡瓦尼的狠劲,梅西、伊瓜因和迪马利亚都不具备。戈丁的冷静和沉着,近20年来没有一个阿根廷中后卫比得上。乌拉圭球员更像欧洲球员,他们没有背负什么沉重的东西。
输给法国队的赛后混采区,因伤缺阵的卡瓦尼走出来,脸上的笑容跟赢了球一样,作为一名没有踢比赛的球员,他笑着招手婉拒了采访,但他跟很多人招手示意,还停下来给了一名长相很普通的女记者一个温柔的拥抱。对那些乌拉圭记者而言,这样的场景也是一种安慰。
最大牌的苏亚雷斯刚进混采区,面对第一个提出采访要求的记者,他就停下来了,很耐心接受了几轮的“围剿”。所有球员都很坦然地一路面对媒体的包夹。包括在比赛中出现“黄油手”的穆斯莱拉。
记者看到,八分之一决赛后的阿根廷队,那是一幅相反的场景,大家都低沉着头走过,一句话不愿意多说。梅西没有留下一句话。
第1到第22届世界杯的举办地分别是乌拉圭、意大利、法国、巴西、瑞士、瑞典、智利、英格兰、墨西哥、联邦德国、阿根廷、西班牙、墨西哥、意大利、美国、法国、韩国&日本、德国、南非、巴西、俄罗斯、卡塔尔。
而第1到第21届世界杯的冠军分别是乌拉圭、意大利、意大利、乌拉圭、联邦德国、巴西、巴西、英格兰、巴西、联邦德国、阿根廷、意大利、阿根廷、联邦德国、巴西、法国、巴西、意大利、西班牙、德国、法国。
世界杯,一般是指国际足联世界杯(FIFA World Cup),是由全世界国家级别球队参与,象征足球界最高荣誉,并具有最大知名度和影响力的足球赛事。
从1930年举办第一届世界杯开始,世界杯每四年举办一次,任何国际足联会员国(地区)都可以派出代表队报名参加这项赛事,最开始世界杯参赛球队都在16支左右,从1982年世界杯开始,参赛球队增加到24支,从1998年世界杯开始,参赛球队增加到32支,而从2026年开始,世界杯会增加到48支。
1930年,第1届世界杯在乌拉圭举行,当时采取的是邀请制,最终只有13支球队参加,东道主乌拉圭获得了冠军,阿根廷获得亚军,美国获得季军,南斯拉夫获得第四名。
1934年,第2届世界杯在意大利举行,一共16支球队参加,东道主意大利在决赛击败了捷克斯洛伐克,获得冠军,捷克斯洛伐克获得亚军,德国获得季军,奥地利获得第四名。
1938年,第3届世界杯在法国举行,一共15支球队参加,意大利获得冠军,实现2连冠,匈牙利获得亚军,巴西获得第三,瑞典获得第四。
1950年,第4届世界杯在巴西举行,一共13支球队参加,乌拉圭获得冠军、巴西获得亚军、瑞典第三、西班牙第四,决赛阶段采取的是循环赛制,按照积分进行排名,乌拉圭获得5分,巴西获得4分。
1954年,第5届世界杯在瑞士举行,一共16支球队参加,联邦德国获得冠军,匈牙利获得亚军,奥地利第三名,乌拉圭第四名。
1958年,第6届世界杯在瑞典举行,一共16支球队参加,巴西获得冠军,瑞典获得亚军,法国第三,联邦德国第四。
1962年,第7届世界杯在智利举行,巴西再次获得冠军,成为第2支卫冕成功的球队,捷克斯洛伐克获得亚军,智利和南斯拉夫分别获得第三和第四。
至此,已经有3支球队获得过2个世界杯冠军了,谁先获得第三个冠军,谁将永久拥有雷米特杯。
1966年,第8届世界杯在英格兰举行,英格兰获得了冠军,打破巴西三连冠的希望,联邦德国获得亚军,葡萄牙获得第三,苏联获得第四。
1970年,第9届世界杯在墨西哥举行,决赛中巴西和意大利争夺冠军,谁获胜谁就能永久拥有雷米特杯,最终巴西胜出,意大利屈居亚军,联邦德国和乌拉圭获得3-4名。
1974年,第10届世界杯在联邦德国举行,首次启用了大力神杯,联邦德国获得冠军,荷兰、波兰、巴西分别获得2-4名。
1978年,第11届世界杯在阿根廷举行,阿根廷获得冠军,荷兰、巴西、意大利获得2-4名。
1982年,第12届世界杯在西班牙举行,本届世界杯参赛球队增加到24支球队,意大利、联邦德国、波兰、法国分别获得了1-4名。
1986年,第13届世界杯在墨西哥举行,阿根廷再次获得冠军,联邦德国连续2年获得亚军,法国和比利时排名3-4名。
1990年,第14届世界杯在意大利举行,联邦德国获得冠军,阿根廷、意大利、英格兰分别获得2-4名。
1994年,第15届世界杯在美国举行,巴西获得冠军,意大利、瑞典、保加利亚分别获得2-4名。
1998年,第16届世界杯在法国举行,这届世界杯有32支球队参加,法国获得冠军,巴西屈居亚军,克罗地亚和荷兰获得3-4名。
2002年,第17届世界杯在韩国和日本举行,巴西获得了冠军,德国获得亚军,土耳其获得第三,韩国获得第四。
2006年,第18届世界杯在德国举行,意大利获得冠军,法国获得亚军,德国获得第三,葡萄牙获得第四。
2010年,第19届世界杯在南非举行,西班牙获得冠军,荷兰再一次拿到亚军,德国获得第三,乌拉圭获得第四。
2014年,第20届世界杯在巴西举行,德国获得冠军,阿根廷获得亚军,荷兰获得第三,巴西获得第四。
2018年,第21届世界杯在俄罗斯举行,法国获得冠军,克罗地亚获得亚军,比利时获得季军,英格兰获得第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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